*AU 西撒视角第一人称
*(1)
3月10日
PM 5:00
距离那个叫乔瑟夫的声称要追我的那个晚上已经过了将近4天。
这4天跟我想象中有点儿不同。或者说是差了太多。
他并没有采取相应的行动。换种更准确点儿的说法,他连面都没有露过。
这不意味着我在期待些什么,只是那种被耍了的感觉让我十分窝火。
我斟酌的无数种对付——这个用词在我看来并不过分——他的方法,到头来也只能算是一种念头。
不过无论如何,从结果上来说这对我丝毫没有坏处。
于是我依然放任Joseph躺在我的follower列表而不是黑名单里。虽然,事实上我也并不是没有在这件事上犹豫过。
PM 6:30
今天是周末,病人大都把预约时间安排在相对空闲的早上和下午。
拜此所赐,我今天中午好好地吃了顿午饭,下午的安排也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就此下班。即便是私人开设的心理咨询室,我也一直按照事先定好的时间工作——意思就是,就算身体不适,也必须待在办公桌前。
我的大部分朋友都觉得这点太过偏执和顽固,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。
不幸的是,现在我真的病了。感冒的症状在今天一早就已经出现,出门的时候吃了点儿日片感冒药,效果似乎并不明显。
一般来说,为了避免胃疼,我现在就该吃晚饭了。但是浓重的眩晕感没让我吐出来就已经是万幸,要是再吃点儿什么下去那简直就是折磨。
我从备在二楼咨询室的医药箱里拿了体温计和夜片感冒药。就着冷水把药丸磕了下去后体温计的示数是38.5℃。
暂时来说我并不打算去医院。
我交代待在一楼接待病人的丝吉Q说要稍微休息一下,有人来了就先通知我。当然,我隐瞒了我正在发烧的这部分事实。她是个很爱操心的女生。
咨询室里我只开了桌上的台灯,晚霞打进房间,留下一大块阴影。
我在阴影中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PM 7:50
敲门声把我从混沌中拉了回来。
重感的症状丝毫没有减轻,窗外已经是一片不甚讨喜的夜幕,沉沉地压得我愈发透不过气——事实上我现在就几乎是处于一种用口腔呼吸的状态。
喉咙里很干,像是有块脱水面包干卡在里面,难受得要命。
我咳嗽了两声,终于想起来去开门。
站在门外的是丝吉Q。她说有突然造访的病人。
我捂住嘴——为了不让她意识到我严重的鼻音——用沉闷的声音问她是谁。
几天前预约过一次的乔瑟夫·乔斯达先生。她一边答一边用又担心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。
What the f*ck。真是祸不单行。
我扬扬手说我没什么大碍,就是没休息够所以声音有点儿沉。然后我让她帮我拒绝那位乔斯达先生,让他改天再来。
可我话都还没说完他就直接到了二楼我的咨询室门前。
我还能说什么呢。
他微微举起手,食指和中指夹着我的名片,说:“我以为你知道我会来,所以就没有事先打招呼。”
他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。但我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意识到,他眼底那片漠然的蓝色下有光。
这只是微不足道的细节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。我也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。
我在脑中跟自己玩了几秒绕口令,最终也只能叹口气,悻悻地让他进了门。
我把这叫做职业道德。
丝吉Q轻轻地带上了门。我们省去第一次见面时的礼节,直接在两把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“你让我再做梦的时候就来找你。”
“是的。”我不可置否,“您可以详细地跟我描述一下这次的梦境吗?”
我没压住自己的嗓音。反正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,他也肯定能意识到我的重感。
“你感冒了。”
瞧瞧。我刚才说了什么来着。用的还是陈述句。
“我们的重点能先回到你的治疗上来吗?”
“吃药了吗?”
“……这不关你的事。”说完我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。俨然就是在告诉他没错我就是有病。
他盯着我看了几秒,话不多说就直接拉起我的手。
“你又想干什么?!”我试图甩开,但是发烧中的那点儿劲完全没起到效果。
他干脆利落地回答:“你的助手就在楼下,如果不想把状况搞得太尴尬你最好还是乖乖跟我去一趟医院。”
他意识到我的犹豫,放开了我的手:“照手掌心的温度来看,你现在已经高烧了吧。”
“我自己能去。”我擦过他的肩膀径直下楼,告诉丝吉Q可以提前下班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
“不用了谢谢。你只要别再跟过来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。”
他意外地没再多说什么。我本以为他还会再坚持上几分钟,哪怕是几秒。
PM 8:30
脑袋一直昏昏沉沉,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来到最近的医院。
甚至连直到坐在医院输液室之前为止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。
护士在量了我的体温以后体贴地为我安排了一张病床,在一个小病房里。
难得清静了下来,再加上十几分钟的步行,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约摸二十分钟后我醒了过来,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在工作。
除了床边多了个不速之客以外其他一切正常。床头放着三个叠起来的餐盒,透过袋子,一阵香味弥散开来。
“……我不是让你不要管我吗?”我没有力气去说恶狠狠的话。头还是很晕,四肢乏力的症状有增无减。
“你明知我不会那么做的。”
“抱歉,我不知道。”
“是吗。”他随意地应了一声,打开了床头的餐盒,“不过你要知道,那没多大影响。追求一个人与其说是双方,我觉得其实更像是单方面的事情。”
他用很平静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,我心里却莫名一紧。
第一个餐盒里的是稀饭,第二个餐盒里有一些炖菜,第三个餐盒盛着意面。
他没再说什么,把汤匙放在边上。我瞥了他一眼,也无谓在这方面难为自己——我的胃已经开始抽痛——于是拿起汤匙,也默认了自己今天没吃晚饭这个事实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今天六点半后我没预约的。”几分钟的沉默后我从餐盒中抬起头。一般来说丝吉Q不会把我的行程轻易透露给别人。
“我在Twitter上给你的密友发了条私信。你的助手虽然不会为其他病人透露你的行程,但是对于经常造访你的朋友口风却很松。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她也认识你的那位密友的话,原因也很简单,因为你们三个人都互fo了。最后再说一下,告诉我你在这个病房里的是一名护士。”
妈的。又是时代的利器。
“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联系我?”
“那样我就跟你的其他病人没有区别了。我可不想那样。而且事实上也不是那样。”他忽然把脸靠得很近,再近个三四厘米他就能够把他的嘴唇覆上我的。“既然我已经说了我要追你了,那我就一定会做一些与之相应的举动。如果你觉得我会无聊到去耍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话,烦恼的将是我。”
他用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的双眼,轻易地让我狼狈到连别开视线的余地都没有。就这么僵持了片刻,我手一颤,指间的汤匙掉回到餐盒里。
他满意地笑了笑,然后又迅速与我拉开到正常距离,以惯用的口吻让我吃完后好好休息,最后离开了病房。仿佛五分钟之前所发生的都只是一场荒唐的梦。
把那盒稀饭全都吃完,我后来又吃了点儿炖菜,胃劲终于缓了过来。
打开手机Twitter,我点进他的主页,发现他在30min前更新了一条动态——
分享了一篇‘发烧病人应该吃什么’的科普文章。
下一秒,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微笑了出来。
——TBC——
不坑不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