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CA】Inaccurate1 (ABO)

A!Connor/O!Arno

太饿,只好自己动手【。

一个小坑,建立在游戏原作上的ABO,有私设。


法国勒阿弗尔港,一场不合时宜的暴风雨。

木质的岸板已经湿透,几根粗糙的木棒立在上面,挂着两三盏油灯,在暴风中剧烈地晃动,玻璃罩内的火焰奄奄一息,像将死的萤火虫。

岸边泊着不少商船,来自地中海沿岸的其他国家,或者美洲,载着糖,茶叶,丝绸和葡萄酒,为了满足法国人的各种需要而远渡重洋。船帆被收起来,厚重的乌云仿佛下一秒就会沿着光秃秃的桅杆往下蔓延,覆盖整片海域。雷鸣和海浪的翻滚声打着凌乱的节拍,像巨兽发出的可怖嘶吼。

船体随着海浪起伏,锚链一下下地被拉紧,然后松开,铁链碰击的响声异常刺耳,总让人觉得它下一秒就会断裂。而甲板上除了几个被遗忘的箱子以外,所有船员都已经撤到了岸上,只留下这些可怜的木制品在暴风雨中挣扎。

雨水在康纳的靴面划出一条弧线,落到地上。他扯了扯将要被狂风吹落的兜帽,湿透的刺客袍并不比印第安部落的粗布麻衣让他感觉舒服多少。

秋天,勒阿弗尔的雨很冰,像美洲的雪。

在下雪的夜晚,康纳记得,为了驱赶野兽和严寒,聚落里会燃起比往日更高的篝火,他坐在温暖的火焰旁把木棍削尖,有时会是一两支箭矢,母亲将动物的皮毛披在他身上。第二天早晨他会跑到山谷附近的平地上打雪仗,跟部落里的其他孩子一起,而敏捷的身手总是会让康纳,那时他还叫拉顿哈给顿,成为最终获胜的那个。

刺客继续往前走,雨水把他的袍子染成深灰色,箭筒和靴筒上的流苏扭成一团,像解不开的死结。

海滨街道旁有一排店铺,贩卖面包,丝绸服装,香水,或者别的什么,现在全都大门紧闭,檐下的油灯在风中摇晃,火焰将熄未熄。康纳目不斜视地经过它们,拐进一个路口,紧接着他闻到了血的腥味。

这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
他抬眸,顺着石板路延伸的方向望过去,五具东倒西歪的尸体,随着袖剑出鞘的细微响声,死者又增加到六人。

身着藏蓝色袍子的刺客随着暴雨潜入勒阿弗尔的黑夜中,像无声的死神,手握并不存在的尖长镰刀,带来死亡和与之相对的恐惧。

刀光一闪。直到一名大汉举起手中的长剑,准备从身后偷袭法国刺客,康纳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后者身上移开。

他把弓从背上取下来,搭箭,拉满。

瞄准,然后松手,弦线上滑动的雨珠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,大汉的长剑没有伤到它的目标,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他那只握着武器的手转而捂住胸口,刺眼的红色从他的掌心往外蔓延,像晕在莎草纸上的墨水。

受暴雨影响,箭矢偏离心脏,只刺中了肋骨,但那并不会对结果造成太大影响。刺客敏锐地注意到响动,转过身,弯腰用袖剑迅速划破对方的喉咙,解决了最后一个目标。

收起武器,法国人抬起头,捕捉到康纳的身影。两人间有一段距离,他们沉默地对视了片刻,像为了确认领地而相互试探的野兽。最终前者微微点了点头,作为道谢,而康纳也用同样的举动回应。

狂风把对方的帽檐往上提了提,但油灯太暗了,康纳依旧看不清那双藏在兜帽下的眸子。经过一番挣扎,两盏老旧的油灯终于在雨中熄灭,后来增加到五盏,或者有六盏。街道变得更暗,那名法国刺客不动声色地融入黑夜,很快消失在勒阿弗尔的石板街道上。

凌厉,敏锐,冷静。

阿基里斯认为Omega不应该,也无法胜任刺客,康纳不认同这个观点,而事实证明后者才是对的。

 

相距一百多英里,沿着塞纳河,从勒阿弗尔到巴黎城区,亚诺并不认为两次与同一名陌生的Alpha相遇是件好事,尽管他承认对方曾救了自己一命。

汇报结束得很早,关于勒阿弗尔的任务,米拉波没有问太多问题,前提是亚诺隐瞒了那部分和康纳有关的细节。离开据点,他在冷暖交融的暮色中推开咖啡店的门,一眼就在众多客人中找到身形和着装都异常引人注目的康纳。

角落,一小张方桌,一个人,一杯冷却的锡兰红茶。

康纳的兜帽披在后背,露出棱角分明的脸,那绺被扎成辫子的头发从左额垂下,彻底将他与其他普遍留着低马尾的法国男人区分开来。舞台上的歌者用动人的嗓音演绎咏叹调,曲目是奥尔普斯,她今天穿了一条淡雅的浅绿色长裙,棕黑长发落在左肩。

康纳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,在欣赏,在思考,又或许只是在走神。亚诺不知道。

他走过去,地板由大理石铺就,拉开椅子的动作没有制造出任何噪音,他坐下来。

“请原谅我的无礼。”亚诺不打算拐弯抹角,“我只是想确认我们的再次见面只是偶然。”

天色变暗,金属烛台上的蜡烛被尽数点亮,红烛,鲜艳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一滩血水。大厅在摇曳的烛火中给人一种卢浮宫般金碧辉煌的错觉,洛佩兹夫人,咖啡厅的管理人,亲自设计了这些装潢,而亚诺只负责提供店铺运转所需的资金。

法国刺客没有摘下兜帽,警觉地把眸子藏在帽檐下的阴影中。康纳知道对方抱有敌意,美洲的山猫也有同样的习惯,面对威胁,总是会在退后保护自己的同时准备发动攻击。

“那艘商船原本的目的地是摩洛哥,而最后它停在了勒阿弗尔,因为那场暴风雨。”康纳面不改色地开始陈述。他已经三十多岁了,年轻刺客的怀疑并不会让他感到慌乱或者愠怒。“我丢失了我的目标。根据各种零碎的情报,如你所见,我来到了巴黎。”

亚诺抿了抿嘴,一小段时间内没有再开口,也许在判断对方的说辞是否可信。

空气中弥漫着咖啡,红茶和蛋糕的味道,这些在美洲并不比金矿更常见。法国人的生活精致且讲究,相较之下,美洲住民似乎更乐于把钱花在啤酒,弹药,手枪或者动物的皮毛上。

而身为一名Alpha,当然,康纳无法让自己不去注意亚诺身上的气味。

浅淡,疏离而凛冽,就像勒阿弗尔的那场雨。

康纳接触过不少Omega,他们大都温顺得像卡尼鄂拉蜂,比起攻击,往往更愿意扭动圆润的躯体,用香甜的气味讨好养蜂人。

亚诺不在他们之列,这是康纳面对怀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主动解释的唯一理由。在更久以前,就连阿基里斯都无法令他作出这种让步。

“亚诺。”年轻的法国刺客除下兜帽,像个终于作出某项决定的倔强孩子,“亚诺·维克托·多利安。”

过肩低马尾,所有法国男人都具有的特征,几缕棕黑色刘海垂在额侧,几乎碰到纤长的睫毛。烛火跳动,在亚诺琥珀色的眸子里投下倒影,将刺客锐利的目光柔化。一道细细的疤痕从鼻梁延伸到左颊,曾经是无关紧要的轻伤,添了几分康纳无法具体形容的美感。

“康纳·肯威。”他简短地回答。

 

巴黎的黑夜如期而至,天上没有星星或是月亮,一片纯粹的墨蓝铺在半空中,摇摇欲坠。两名刺客花了数十分钟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换了彼此愿意透露的信息,而这看上去并无必要。

“二楼是我的住处,在走廊尽头有个空房间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”第二杯红茶。亚诺放下手中的白瓷杯,杯口和茶托边沿都衬有金边,朴素得恰到好处。他往茶里加了糖,而康纳没有,后者还不能习惯法国人的饮食习惯,包括铺着乳酪的蛋糕和加了蜂蜜的牛奶。

“什么?”康纳愣了一下,数十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听觉产生怀疑。

“我的意思是,”亚诺看着对方,一字一句地说,“现在的巴黎并不太平,没有人会为刺客提供住处。但如果你愿意露宿的话,我不会阻止你。”

白瓷杯在手里转了一圈,康纳皱皱眉,没有开口,亚诺把这视为默认。

 

将来自美洲的刺客领到属于他的房间,亚诺简单地道了句晚安,然后拐过走廊,关上书房的门。

直到他拉开书桌的第三层抽屉,发现自己的抑制药物所剩无多为止,这名年轻的Omega都没有意识到把一名Alpha留在住处的决定到底有多么愚蠢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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